夜色如墨，路灯在凌文华办公室外的梧桐树下投下斑驳光影。心两跟在许卓身后，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声响。她手里攥着U盘，指尖微微发汗??那里面存着她熬了两个星期才改出来的学年论文初稿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脑子里榨出来的油。
“人业今天出差回来，应该还在整理材料。”许卓边走边说，语气里带着点疲惫后的松弛，“他一般不会锁门，直接推就行。”
心两点头，喉咙有点干。她不是第一次进导师办公室，但每一次都像闯关。尤其是这次，论文被批得体无完肤后重写，她连自己都不敢信能撑到现在。走廊尽头那扇熟悉的木门果然虚掩着，透出一线暖黄灯光。
推门进去时，凌文华正低头翻一份文件，听见动静抬眼看了他们一眼，眉头微蹙：“还没走？”
“老师，我带心两来交论文。”许卓把外套搭在椅背上，顺手开了另一盏灯，“她这稿子改了好几轮，想请您过目之前先让我看看有没有大问题。”
凌文华“嗯”了一声，目光落在心两身上：“又推倒重来了？”
“是……是的。”心两声音不大，却很清晰，“上次您说框架太散，案例分析不够深入，我就重新梳理了逻辑线，加了实证部分的数据模型雏形。”
“哦？”凌文华终于放下笔，靠向椅背，“你用什么建模？”
“EViews做了简单回归分析，参考了屠泽那边的数据处理方式，结合咱们课程讲过的协整检验思路……”心两说着，心跳加快，“虽然样本量还不足，但我打算后续补充更多行业数据，争取在年底前跑出完整结果。”
凌文华盯着她看了几秒，忽然笑了下：“你还真敢动手。”
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。研究生阶段很多人写论文只停留在理论堆砌，真正动手做数据分析的少之又少，更何况是研一新生。心两咬了咬唇：“我不想再交一份‘看起来像本科作业’的东西给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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