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嬷嬷怀里抱着个挣扎的婴孩,竟还腾空分心吹捧,程妩都瞧得心惊,生怕她把孩子摔了,故话锋一转,把自己要说的重点脱口,“只五妹妹如此哭闹不止,恐扰了众人的歇息,白日倒还好,只这晚上闹腾,父亲母亲该如何安寝呢?”她从程涵那得知前些日子程宏茂一概宿在婉姨娘房里,直到这两日才安置回上房,眼下季氏又把孩子使来吵闹,程宏茂晚间如何睡得着觉,届时婉姨娘背地里再卖惨一番,程宏茂心下一软,岂不恰好把他往外推去。
季氏闻言,好似才意识到这点,一时看向祁嬷嬷,有些拿不定主意。上回那起子事本就引得了程宏茂的不满,一连好些天没来她这屋,听使去探听消息的婆子来禀,说那小贱人寝屋里的烛火夜夜照至丑时才灭,怄得她几晚没睡安稳。
如今好容易寻到这个机会,想杀杀贱人的威风,她万般不情愿就此罢手。
程妩见她听进耳中,趁热打铁,“女儿觉得不若这样,白日让姨娘把五妹妹送来上房呆个半晌,下间再派人送去姨娘那处,这样母亲不仅能松快几分,待父亲散值回府,也有个清静。”毕竟这事在老太太那边提过,就不便再更改,好在她白日要来上房请安,也能帮着关顾几眼。
“母亲这处也没有奶娘,再去寻个妥当的怕也要费些功夫,不如就把五妹妹用惯的奶娘一并使来,同祁嬷嬷等人一道照料,想来有个脸熟的人在跟前,五妹妹也能适应得快些。”如此,程沁身旁有个自己人盯着,婉姨娘也可宽心几许。
季氏正两厢犹豫间,听了程妩这提议,顿觉恍悟。她虽想惩治婉姨娘,却也怕因小失大,反让对方称心如意,如此她有理也变为了无理。
毕竟昨儿个她才向老太太倒了好一番苦水,言明自身失责,忙于庶务,对幼女失了关怀,使她不亲近自己这个母亲,又恐在族人面前丢了颜面,想抱幼女来上房亲近几日。
老太太一惯不太理会大房的事,又被她闹得头疼,遂没费什么功夫,既允准下来。
只凭她这回行事如此缜密,竟还险些让这贱人钻了空子去,好在赶前被大女儿点醒。季氏想到这,不由朝程妩那端投去一个稍和缓的眼神。
程妩迎上她的视线,眼眸略弯,知晓自己这席话起了作用。毕竟季氏明里把程沁拿捏在手,也并不能对孩子做得太过分,只不过是想端出正妻的势子,提醒婉姨娘往后妄要挑衅于她,否则有一便有二。
果然,下瞬便听季氏放平了语气,颔首采纳了程妩的建议,“如此,就按妩姐儿说的办吧。”这样一来,任谁也挑不出她一丝错处来,且程沁白日终归还是要来上房,不过是多派一个奶母子过来,不但奈何不了她分毫,反倒凸显出她办事圆全。
“多谢夫人体恤。”婉姨娘也知这已是最好的结果,故落回座位,借着擦泪的动作,向程妩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