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着树梢遮拦,他是似未瞧见程妩的身影,只擐靴踏入不规则的瓷质小径,徐徐拢近。
直至软风拂拂,荡起一角蚕料裙裾,方急骤驻步,蕴眸垂首,侧身回避。
程妩压住不听话的裙摆,越过探出头的细枝,凝视过去,就见陆昭远那只覆在袍沿处的右手上赪着大块损伤,而他好似感触不到疼痛般,面色如初。
她仅在上头滞了一息,便很快挪开视线,启言时,语气持着漠然,“你怎么在这?”
这条小道静僻不说,却是通往后宅的方向。
对方好似到这时才得知撞见的女子是她,听到抛来的问话,驰目掀睑,双手相握,“贵府小厮忽遇急事,让我自行前往膳厅,只我痴愚,竟一时忘了来去的路径。”
程妩听罢,心下了然。怕又是那等谄上欺下的势利小人见他寒微,有意敷衍。
程府占地颇广,任对方再是颖悟,头遭来,怕也难寻出处,遂开腔指路,“你走错道了,回身左转直行,穿过蕉叶四座门,途经积石梯湖,在拐上曲廊便可见正厅轮廓。”她言简意赅,指了条虽复杂却离近的小路,也不管陆昭远是否听全。
女眷席散时,她父亲那桌男宾还在吃酒行令,故他此刻前往,或还能赶上辞行,如若未赶上,有瀛洲姑母这层关系,他想再拜会程宏茂,便减了几分困难。
只她音落,却见玉立在不远处的修长身影未曾动作,依旧迎对着她处的方位,恰时,叶序攒动,绿荫匝地,碎金般的熹阳贯过疏密交织的间隙,镀在遥遥相视的二人身上,云卷云遮,附着的光晕顺势轮转。
“还有事?”程妩打破沉静,月眉微抬,疑惑觑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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