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江的夜风裹着湿气扑进帐中，帘子被吹得猎猎作响。月光斜照进来，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，像一层薄霜覆在滚烫的炉火上。将主的手指还贴着白相年的掌心，那温度灼得她指尖发颤。吻落下的瞬间，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，几乎盖过了帐外巡夜将士的脚步声。
“我以为……”她在他唇间低语，声音轻得像梦呓，“你再也不会回来了。”
上也未答，只是更深地吻住她，仿佛要将这几日生死一线间的恐惧、煎熬与思念尽数倾注于此。他的手缓缓抚过她的背脊，压下那层薄薄的衣料，触到她微凉的肌肤时，动作一顿，随即更紧地将她拥入怀中。
良久，他才松开她，额抵着额，呼吸交错。面具早已摘下，露出那张苍白却依旧俊朗的脸。眉宇间染着疲惫，眼底却盛满了只对她一人的温柔。
“我答应过你。”他低声说，“无论生或死，都会回来见你一面。”
将主眼眶发热，抬手轻轻抚过他脸上的伤痕??那是箭矢擦过留下的血痂，还未完全愈合。她想起他在朔江坠落的那一幕，心头猛地一揪，眼泪终于落下。
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明知是死局，还要亲自赴险……若你真死在江中，我……”她说不下去，嗓音哽咽。
上也抬指拭去她眼角的泪，眸光沉静如深潭：“若我不死，中身不会信；若我不死，月心也不肯真正倒戈；若我不死，这场仗便永无尽头。主儿，我必须‘死’一次，才能换回太平。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更低：“也才能，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。”
将主怔住。她忽然明白，这一场假死，并非只为权谋布局，更是他对自己过往身份的一次彻底割裂。从此以后，不再有世子就在，不再有朝廷钦定的继承人，只有白相年??一个可以自由选择归属的人。
“所以……”她颤抖着问，“你现在是谁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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