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死丫头很好管教的,要是敢顶嘴,使劲儿打,打两次她就老实了。”周氏一边说着,一边揪住宝诺的头发展示给牙婆看,仿佛炫耀自己的成就。
        “过来吧。”牙婆招招手,居高临下瞥着她:“跟我住城里的大宅子,供你吃穿,教你琴棋书画,只要听话,那便如朱门绣户的小姐一样。若不听话,我的手段可比你娘厉害得多。”
        周氏冷笑:“去过好日子吧,大小姐。”
        宝诺被刀疤脸揪住衣裳连拖带拽地出门,远处田边拴着一辆马车,牙婆昂首阔步走在后面,不时打量新买的丫头片子,心里琢磨,虽然有些缺陷,但底子好,再养个几年,准能转手卖上大价钱。
        “娘……”宝诺晓得牙婆那里不是好去处,哭着哀求:“别卖我……我给你干活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“少废话,赶紧走!”刀疤脸异常阴狠。
        寥落的村庄白雾茫茫,毫无生机。远处那十几亩荒地就是宝诺父亲文淮彬的遗产,听说当年文氏败落,分家时父亲不懂争取,大头被族中各房瓜分,他只得了一间铺子和乡下的土地。父亲娇生惯养长大,根本不懂经营,铺子也很快被他拿去抵债,一家三口无立足之地,只能搬到乡下。
        宝诺的生母不能忍受这种丈夫和生活,决意与他了断,连孩子也不要,洒脱地远走高飞。
        周氏原先嫁过一次,丈夫死后她回到娘家,成了父母兄嫂的负累,嫁给文淮彬是为找个依靠,二来听说文家以前富裕,瘦死的驼驼比马大,或许还有东山再起的一日。
        可惜她算盘落空,文淮彬只是一个胸无大志更无谋生本领的落魄公子哥,乱世之下更无自保能力,遑论发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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