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缓缓铺展在圣托里尼的悬崖之上。白日里喧嚣盛大的婚礼余音未散,空气中仍浮动着玫瑰与海风交织的香气。宾客们陆续退场,欢声笑语渐行渐远,唯有潮水不知疲倦地拍打着岩壁,仿佛在为这场迟来六年的重逢低吟浅唱。

        酒店顶层的露台被柔和的灯光点亮,玻璃围栏外是深邃无垠的大海,月光洒落其上,泛起银鳞般的波光。也上就靠在栏杆边,西装外套早已脱下搭在肩头,领带松了半截,袖口卷至小臂,露出结实流畅的线条。他手中握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,眼神却始终落在不远处那个穿着婚纱的身影上??容后有正坐在露台中央的藤编秋千椅上,裙摆如浪般铺开,头纱已被取下,乌发披散在肩头,映着月色,像一匹流动的绸缎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低头笑着和殷绿说话,脸颊还带着酒意未消的红晕,眼尾微挑,唇角弯弯,美得让人移不开眼。也上就静静望着,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,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厉害,像是积压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,却又不敢轻易释放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新郎官还不去陪新娘?”夏斯礼端着香槟走过来,撞了撞他的肩膀,“这会儿全世界都以为你们早回房洞房去了,结果你在这儿当孤僻富豪看海?”

        也上就嗤笑一声,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“急什么,今晚是她的,我想多看看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夏斯礼愣了愣,随即轻叹:“你啊……以前从来不说这种话的。高中那会儿追她,嘴硬得像块铁,现在倒学会文艺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以前不懂。”也上就低声道,目光依旧没离开那道身影,“那时候以为爱就是赢一场赌约,抢一个人到手就行。可后来才发现,真正的爱是等,是忍,是哪怕她不要你了,你也舍不得放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夏斯礼沉默片刻,拍了拍他的肩:“所以你现在才更懂珍惜,是不是?”

        也上就点头,嗓音沙哑:“六年,三百多个日夜,我每天都在想,如果那天我没有逞强开车,如果没有那场车祸,如果我们没有分开……可命运就是这样,它把你最想要的东西拿走,然后再让你用尽全力去把它抢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远处,容后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抬眸望来。四目相对的一瞬,时间仿佛再次凝滞。她冲他微微一笑,抬手做了个“过来”的手势。

        也上就笑了,把空杯递给夏斯礼,“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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